意大利面的故事像一根绵长的面条,从马可波罗带回东方的传说,到地中海农妇晒在屋顶的弯管通心粉。考古学家在古罗马遗址发现类似面条的工具,而西西里岛人坚持是他们12世纪发明了“vermicelli”(细面)。这小麦与水的奇妙组合,裹着橄榄油与阳光,滚过了亚平宁半岛的每个清晨黄昏。""
煮一锅好意面是门玄学。地道的意大利奶奶会告诉你:水要像地中海般咸,面条得在沸水里跳塔兰泰拉舞。番茄肉酱需煨三小时,直到酸甜熬成红丝绒;青酱必须用石臼捣碎罗勒,蒜香混着松子碎,像把整个夏天的花园卷进螺旋面里。超市速食酱包总被老厨师嗤笑:“这是给外星人吃的!”""
全球穷学生的铁锅都煮过意面。深夜图书馆归来,把弯折的spaghetti扔进开水,淋上打折番茄酱就是盛宴。留学生往肉酱里偷加老干妈,意大利室友惊得画十字;合租屋的微波炉里,总有半盒隔夜千层面在等待被解救。这金黄的碳水化合物,曾托起无数个异国他乡的饥饿与乡愁。""
东京白领用纳豆拌天使细面,首尔主妇往奶油酱里撒泡菜碎,上海小馆推出大闸蟹黄tagliatelle。墨鱼汁面在威尼斯沉船般漆黑浓烈,到了曼谷夜市却配着椰浆变得温柔。纽约米其林餐厅里,主厨用分子料理做出会冒烟的奶酪饺,但罗马老饕摆摆手:“不如我妈妈做的疙瘩面实在。”""
转动餐叉卷起面条的动作,藏着意大利人的生活智慧。就像他们说的“dolcefarniente”(无所事事的甜蜜),不必急着吞下整盘面,让番茄汁溅上白衬衫又何妨?看那面条在瓷盘上蜿蜒,仿佛时光也被卷成了从容的螺旋——毕竟,能好好吃面的人,总不会过得太糟糕。